“战斗民族”的狂欢与失落

“战斗民族”的狂欢与失落

金羊网特派俄罗斯记者 林本剑

10分钟内，几万人同时经历了天堂的喜悦与地狱的伤悲，是一种怎样的心情体验？今晨的俄罗斯球迷，就坐了一回这样的过山车。莫斯科球迷公园内，翻滚的情绪扣人心弦。

（小标）“战斗民族”冲突铁围栏俄罗斯对克罗地亚的比赛，是昨天的第二场赛事。在它之前，英格兰与瑞典的比赛率先进行。由于是周末，不少俄罗斯球迷早早就前来莫斯科的球迷公园占位。在英格兰队比赛之际，更多的莫斯科球迷陆续乘坐地铁前往球迷公园。

两场比赛间隔两个小时。英格兰比赛刚结束，记者走出球迷公园想买点东西。一路上，马路两旁的人行道已全是步履急切的俄罗斯球迷。“格拉西亚（俄罗斯的俄语发音）”，俄罗斯球迷一路走着，一路发出浑厚的助威声。30分钟后，笔者买完东西准备回球迷公园，却发现在离公园还有上百米的地方，庞大的人群已经动不了了。前面的人群声音嘶哑地与安保人员交涉着。原来，安保人员立起了一道铁围栏防线，并告知球迷公园已经满员，不再放人进去。

这下可急坏了一大堆球迷。不少人是花一个多小时乘坐地铁，然后从地铁站走了20多分钟才来到这里的。此时不让进，叫他们上哪里看球去？“我们在斯巴达竞技场那边临时加开了一个球迷公园，你们可以去那边看球。”安保人员大声喊道。斯巴达竞技场？走路加地铁，怎么也得一个半小时才能到，到了那边比赛估计已经踢了半场了。球迷们不答应，安保人员不放人，双方就这样对峙着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，球迷群开始骚动起来，有人冲开了铁围栏的一道口。就像洪水泄闸一样，一大推球迷就这样冲了进去。安保人员早已躲到一边，目送着球迷浩浩荡荡奔向百米开外的球迷公园。那一刻，你会真正感受到什么叫“战斗民族”。

（小标）上个厕所排队半小时冲过了铁围栏，百米开外还有一道安检口。看到如潮般涌来的球迷，安检口的工作人员如临大敌，已不敢再阻扰，立即放开了所有安检口。俄罗斯球迷也挺守秩序，这次没有硬闯。

走进球迷公园时，顿时有一种透不过气的感觉。虽然国际足联规定莫斯科球迷公园的人数上限是25000人，但其实容纳四万人还是比较从容的。可当记者进到公园时，发现很多地方拥挤不堪，尤其是中央屏幕前的广场上，想转个身、挪个地都困难。此时的球迷公园，保守估计得有五万人以上。烈日当空，人潮拥挤，所有人汗流浃背，球迷公园成了一个大型桑拿场，汗臭味扑鼻。不过，俄罗斯球迷丝毫不在意，尤其当切里舍夫在第31分钟以世界波首开纪录时，浓烈的汗臭味夹杂着芬芳的啤酒味，那空气，怪到令人窒息。

中场休息，餐饮区工作人员忙得如热窝上的蚂蚁。后面的球迷一直伸着头往前看：怎么这么慢？想上个厕所，发现每个流动厕所前人龙已经排到了老远处。下半场都已经踢了10几分钟，有人还没轮到。

所有的一切，都在超负荷运转。球迷公园迎来了开放以来最忙碌、最拥挤的一天。（小标）狂欢与失落几度交换

俄罗斯与克罗地亚的比赛，双方球迷的情绪随着比分的变化而转化。120分钟内，狂欢与失落几度交换。1比0时，所有俄罗斯球迷都相信，俄罗斯队的世界杯之旅将会继续，黑马的步伐不会停止。1比1后，俄罗斯人期待着自己的球队很快就会再度领先。加时赛被反超，沸腾了几个小时的球迷公园一下子平静如水，所有人都屏住呼吸，期待奇迹的出现。直到第115分钟费尔南德斯的进球，才让球迷公园再次翻滚。

点球大战，双方的命运交给了运气。由于担心俄罗斯被淘汰后，球迷公园可能会发生骚乱，中国记者此时开始了撤退。走出公园，一路小跑着回酒店，身后是阵阵的欢呼或叹息声。两队的命运，在各种尖叫声中逐渐清晰明朗、尘埃落定。凌晨坐在窗户前写稿，酒店楼下传来了“岁岁平安”的声音。一些喝多了的俄罗斯球迷，借着酒劲发泄着，又哭又闹，满是哀伤、失望和怨恨的语气。

“一路上都是啤酒瓶碎玻璃”，一些从红场回来的同行心有余悸，“还有的喝多了，直接躺地上睡着了。”“安全回来就好”，同行们相互安慰着。望着东方鱼肚白，有人脱口而出，“还有一周，就可以回家了。”